提出新质量生产力的背景

【/h/]为什么要提出新质量生产力的概念？众所周知，以美国为首的以人工智能、元宇宙、大模型为主要内容的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为生产力的快速增长带来了巨大潜力和广阔前景，中国不能错过这场产业革命层面的巨大变革；传统产业产能过剩、传统生产力相对饱和甚至成为中美欧三国博弈的焦点。中国过去经济发展的动能，比如房地产，正在逐步退出，这就需要新旧动能的转换；未来几年经济增长的压力相当大，特别是要实现高质量发展。2035年要实现基本现代化，必须保持一定的增长速度，在人口基数不变的情况下，GDP增速要达到4.8%左右。如何实现？我们需要新的生产力和新的增长点。

【/h/]* *经济工作会议对2024年经济工作作出九项部署，其中第一项就是“以科技创新引领现代产业体系建设”。2024年政府工作报告谈到了2024年十大任务，其中第一项就是“大力推进现代产业体系建设，加快发展新的优质生产力”。

【/h/]* *经济工作会议中提到的“科技创新”主要是指“前沿技术”和“颠覆性技术”。众所周知，现代产业体系包括实体经济、高新技术、现代金融和人力资源四个方面，重点是实体经济。具体而言，2024年需要重点关注四个方面。第一个是新型工业化，其中最重要的两个是数字经济和人工智能。二是战略性新兴产业，主要包括商业航天、低空经济和生物制造；第三是未来产业，以生命科学和量子科学为主。四是传统产业向智能化、绿色化、服务化产业转型。

【/h/]这四篇文章的前三篇都可以称为新质量生产力。大家要注意，以数字经济和人工智能为重点的新型工业化也是一种新的质量生产力，所以不要误解为什么我们去年刚刚召开了国家新型工业化推进大会，现在又提出新的质量生产力。新型工业化和新型优质生产力是什么关系？第一，不矛盾。第二，推进新型工业化也是发展新的优质生产力，新的优质生产力必然推进新型工业化。但是，我们应该看到，新型工业化是一个动态的概念。最初的新型工业化是工业化和信息化的结合，现在又加入了人工智能。信息化、智能化和工业化的结合是最新的新型工业化。新型工业化是发展新型优质生产力的基础。

【/h/]但是，新质量生产力的发展重点是战略性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这是新质量生产力最重要的内容，因为它是前沿的，对传统生产力具有颠覆性。* *经济工作会议上提到的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就是代表性的例子。关于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的解释最为详细，2023年8月，工信部等四部门发布了关于印发《新型产业标准化试点工作实施方案（2023-2035年）》的通知，从产业标准化的角度对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进行了定义，“8个新兴产业+9个未来产业”。其中，新兴产业聚焦新一代信息技术、新能源、新材料、高端装备、新能源汽车、环境保护、民航空、船舶与海洋工程装备等八大领域；未来产业将聚焦元宇宙、脑机接口、量子信息、人形机器人、生成式人工智能、生物制造、未来显示、未来网络、新能源存储等九大领域。这既是发展新型质量生产力的方向，也是未来消费品设备更新升级的重点，更是未来中国制造业向上攀登的主赛道。

【/h/]现在是第十个五年计划的后期，我们即将开始制定和研究第十个五年计划。国家发展改革委提出，要把发展新型优质生产力作为“十五”规划的基本思路和研究重点，做好发展新型优质生产力的战略部署和任务分解。在谋划“十五”经济社会发展的主要目标、重大战略任务、重大改革举措和重大工程项目时，要充分考虑发展新型优质生产力的现实要求，特别是研究提出促进新型优质生产力发展的重点任务和基础性工程，把更多资金集中到发展新型优质生产力急需的方向和领域。因此，第十个五年计划的发展计划，包括产业政策、科技政策和地方发展计划，将侧重于发展新的优质生产力。未来，专业化新巨头和单项冠军的培育和选拔也将着眼于新的优质生产力。

如何发展新的生产力

【/h/]发展新型优质生产力的关键是处理好政府支持和市场选择的关系。既要发挥举国体制的优势，又要发挥市场主体的创造性和主动性。制定产业政策的往往是政府官员和科学家，但有些政策和计划一旦过于具体就会出问题。发展新的优质生产力更是如此。

【/h/]这发生在中国和美国。在克林顿时期，召集了五六十名科学家来论证该行业未来的发展方向。当时很少有人谈论互联网，但它很快迎来了互联网的大爆发。中国的产业政策过去也存在类似的问题。例如，在存储技术方面，中国鲁花是一家中央企业，曾被设立从事磁存储，但我没想到数字存储和光存储很快就会出现。鲁花很快衰落了，现在已经被中电重组。因此，如果政府对新质量生产力的定义过于明确、过于具体和过于详细，必然会出现问题。我们应该尊重市场选择和市场参与者的创造力。一些市场和行业，包括产品，是由企业家创造和定义的。甚至一些新的消费是由企业家创造的，如肥皂的发明、马桶的发明等。，都是从冷到热，而相关企业几年、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就做到了。通过政策和规划，这些永远不会发生。即使计划是正确的，也需要反复试验，这个过程最好交给市场。政府可以为企业家和工程师的创新提供环境和保护。

【/h/]有一本书叫《伟大是无法规划的》。书中，有一个例子。想发明飞机的人不会花几十年时间开发飞机发动机。飞机是无法计划的。新质量生产力的发展具有高度不确定性，很难规划。如果政府真的想发展新的优质生产力，就必须尊重市场，交给市场。乔布斯、马斯克、黄仁勋和奥特曼是发展新质量生产力的代表。看看他们艰苦曲折的探索过程，突破普通人的想象，了解新的质量生产力是如何发展的。中国新质量生产力的发展也是如此。我们需要更多的工作岗位，马斯克、黄仁勋和奥特曼。政府应该关心的是如何创造和保护它们生长的土壤。看到一些部门想在央企布局几个颠覆性的技术创新中心，是不切实际的形式主义。

【/h/]近年来，中国新的质量生产力主要是由民营企业发展起来的。电商、微信、现代物流、网上租车等。，所有这些都是由私人数字平台公司开发的。未来，发展新的优质生产力还必须依靠民营经济。我们前面讲的新质量生产力的内容，也就是所谓的八大新兴产业和九大未来产业，只是一个参考。在实践中往哪个方面发展，一线的企业家和投资人最有发言权。他们可以从零开始创造一个市场或一个行业，只有他们有权定义新行业和新产品，有权制定标准。因此，发展新的优质生产力不能拘泥于政策文件。更不要玩弄概念，搞形式主义。不能说“新质量生产力是一个篮子，萝卜白菜都放进去。”

从制造业角度看新质量生产力

【/h/]我们不能孤立地看待新的质量生产力，也不能以新的质量生产力来把握新的质量生产力。我们应该在建设现代工业体系中看待和发展新的质量生产力。特别是发展新型质量生产力要与制造业相结合，重点要放在先进制造业和高端制造业上。

【/h/]从制造业的角度来看，哪些行业属于新型质量生产力？传统生产力和新质量生产力可以用传统制造业和现代制造业的概念来大致划分。中国传统制造业主要包括服装、钢铁、家用电器、计算机、家用电器、建材、化工和食品。这就是传统制造业，这是中国制造业的基本盘，也是中国制造业的大而强部分。这部分可以说是和传统生产力遥遥领先。其他属于现代制造业领域，典型的是《中国制造2025》中提到的十大领域，也是2015年需要赶超美国、德国和日本的领域。包括人工智能和芯片、飞机发动机、大型船舶、轨道交通、新能源汽车和智能网联汽车、电力设备、农业机械、医药生物、新材料等等，这些领域都是新的优质生产力领域。总的来说，我们在这一领域与美国、德国和日本有差距。我们是传统制造业大国、规模大国、名副其实的世界工厂，但现代制造业领域不是强国，至少不是第一、第二阵营的强国。从制造业的发展阶段看，我们仍然处于追赶阶段，特别是在质量、结构、创新和可持续发展能力方面，我们仍然处于世界制造强国的第三阵营。这需要从传统制造业向现代制造业的飞跃，重点是在现代制造业领域发现、培育和发展新的质量生产力。

【/h/]最典型的高端制造就是两台机器，一台是飞机，一台是手机。飞机由大飞机的发动机控制，手机由里面的驱动器和高科技芯片控制。因此，要从制造大国迈向制造强国，必须发展新的质量生产力，从全球产业链价值链的低端向高端迈进。新质量生产力的发展归根结底还是要建立在基础研究和科技创新的基础上。换句话说，真正前沿的、颠覆性的新质量生产力的出现和成长，是一个国家科技实力提升的自然结果。

工业经济学家刘志彪教授对生产力的发展有一个形象的描述。他认为，人类生产力的发展经历了五个阶段，首先是人力，其次是马力，马力是发动机的功率测量单位，后来是电，更接近的是网络力，现在是计算力。总体而言，前三种力量仍然是相对传统的生产力，其背后基于网络力和算力的生产力可以称为新质量生产力。人力时代、马力时代和电力时代分别对应第一次工业革命、第二次工业革命和第三次工业革命。我们从人力到马力实现了机械化，从马力到电力实现了电气化和自动化，网络力和计算力实现了信息化和智能化。由网络能力和计算能力支撑的生产力可以称为新质量生产力。当然，新旧之间的区别是相对的和动态的。最新的新生产力是计算能力，它与算法和数据一起是人工智能的基础。从净力到算力，生产力的质的状态发生了一些质的变化。与以前的人力、马力、电力和净功率相比，基于计算能力的人工智能是一个质的飞跃，是从碳基生命到硅基生命的飞跃。在计算能力时代，人类的脑力劳动也可以被机器取代。这是一种纯粹意义上的新的定性生产力。制造业的发展是生产力发展的集中表现，其历程与上述五个阶段大体一致。未来，中国制造业要想登上全球竞争的高端，需要借助网络力和算力。

【/h/]要妥善处理发展传统生产力和发展新型优质生产力的关系。发展新的优质生产力并不意味着放弃传统生产力，如服装、食品甚至烧烤、麻辣烫和牛肉面。做好这些传统产业仍然是人民美好生活的需要，也能创造良好的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传统生产力需要高质量发展。对于中国来说，世界工厂的地位不能轻易失去。而且在基础制造领域，我们还有很多课要补，要专精于分工合作的细分领域，把品质和品牌做得更好。要构建以新型质量生产力为主要支撑的现代产业体系，改造传统制造业，找场景、拓市场，为传统制造业赋能。对于当前中国高端制造业而言，尽快补齐短板、攻克瓶颈问题也是最现实的新质量生产力。

各地要因地制宜发展新的生产力。

【/h/]如何从区域角度发展新的质量生产力？* * *两会上，江苏代表团谈到因地制宜发展新质生产力，说了12个字，即先立后破、因地制宜、分类指导。这是各地发展新的优质生产力的根本目的。先立后破，先有新的，再有替代方案淘汰旧的。几年前的10月份，江苏和浙江看到年度减碳目标无法实现，就强行拉闸限电，这不符合先立后破的原则。必须统筹发展新的优质生产力、* *和地方。省市不能不假思索地传达同口径的文件。我们应该处理好整体和局部的关系。防止在局部竞争中重复建设，形成新的过剩。

【/h/]我看到一篇报道，六位省委书记谈到发展新的优质生产力。其中，浙江省委书记表示，发展新的优质生产力也兼顾了温饱，浙江传统产业集群的块状经济非常重要，仍然需要发展。我认为这是非常正确的。在一些地方，“落后生产力”一度被强行淘汰，造成很大损失。因此，* * *说，我们必须因地制宜，分类指导，根据我们的传统优势和禀赋发展新的优质生产力。

【/h/]谈到如何在该地区发展新的质量生产力，我是江苏常州溧阳市的顾问，并做了一些研究。我想举一个溧阳的例子。溧阳是一个县级市，发展新型优质生产力的经验值得总结，甚至可以称之为溧阳模式。溧阳引进了一个科研飞地，这是中国科学院物理研究所建立的新型储能研究所和长三角国际合作与创新中心。这个地方引进了一个叫李红的人才，他是中国社会科学院的锂电池和固态电池制造商。李红的老师是陈立泉，陈立泉是曾毓群的哥哥。曾毓群的当代安倍科技有限公司来到溧阳，取名江苏时代。依托李红的新能源储能研究院和江苏时代，一个新能源电池产业集群在溧阳诞生。目前溧阳有两个千亿集群，一个是电池，一个是不锈钢，都是千亿以上。不锈钢也很典型，铁本事件的主人公戴国芳就是被他抓住并领导的。

【/h/]中国乃至全世界都有一个问题，叫“达尔文死海”。发展新的优质生产力有几个障碍，从科学到技术，从技术到产品，从产品到市场，其中技术到产品被称为“达尔文的死海”。美国不是一个完全依赖创新的国家。不是说0-1特别好，而是1-100好，能找到应用和市场。我觉得溧阳的新能源储能研究院解决了1-100的问题。新储能研究院成立了20多个科学家工作室，直接面向各种地方基金和电池企业，技术转化为产品的成功率相当不错。地方政府应该发展新的优质生产力，开动脑筋，寻找新途径，引进一些关键的创新要素。同时，也要根据自身条件和禀赋选择合适的赛道，将技术、产品和市场紧密绑定，发挥科学家、工程师和企业家的各自优势。

【/h/]硅谷众多科技型中小企业蓬勃发展，成为新质量生产力的大本营。硅谷主要基于四个要素。首先，加州大学和斯坦福大学等研究机构围绕这些大学发展起来。二是有好的金融机构，特别是新金融机构；三是中介机构，这是许多地方发展新质量生产力的短板，如专门的律师事务所、会计师事务所、专利事务所、税务师事务所、工程师协会、行业协会等。中介机构非常重要，许多创办中小企业的企业家和科学家主要关注技术、产品和市场，但他们对其他领域并不熟悉，需要中介机构的帮助；第四是文化氛围，主要是宽容失败。文化氛围也是硅谷发展与众不同的地方，敢于创新，敢于失败。

【/h/]推动新型优质生产力发展需要金融助力。硅谷有一套完整的金融促进新质量生产力的机制和体系。如风险投资、无限合伙和有限合伙、可转换债券、天使投资等。，这些金融手段对支持新生的优质生产力企业具有良好的促进作用，它们也是互利和成功的。例如，李最赚钱的人之一是李的天使投资人薛蛮子，他已经赚了数万倍。